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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冬節覆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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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 冬節覆始

次日,前山舉行冬節慶典,在“青玉七君”的主持下,祈福等一系列活動有條不紊的舉行著。

到了下午比武環節,素衣弟子一展身手,都想在各位師叔面前贏得青睞,好能有幸被收為所剩不多的“親傳弟子”。

臺上一人,連勝數人,頗為出彩,一時間不敢有人上前迎戰,正得意時,七星臺首飛下一人,一腳將他踹下擂臺。

那人不服,起身準備還擊,但看清臺上之人時,瞬間沒了脾氣,低頭悄悄退走。

“一幫酒囊飯袋,近年來我與師傅下山尋訪,不曾過問山上事,難道,你們就是這樣偷懶的嗎?”只見青始盛氣淩人站在臺上,沖眾人發話。

隨後又撇了一眼七星臺,“也不知道六位師叔如何教導的,一代不如一代,若被天尊看到,還以為我大師傅學藝不精呢!”

“莫要放肆!”臺中又一人飛下,握劍橫在面前。

“我當是什麽人呢,原來是青結師弟。”青始應付的抱拳行禮。

“二師兄,如此講話,未免有些血口噴人了吧。”青結回行一禮。

“我只是就事論事,別人都未答話,師弟又為何如此激動呢?”青始沒好氣的說。

“既是比武,何須言他,我來討教!”說罷,將劍鞘扔在一旁,拔出佩劍,發動攻勢。

“好!”青始也十分痛快,上前迎戰。然而,明顯青始略勝一籌,三五回合,勝負即分。

並用劍頭指著他,輕蔑道:“五師叔近年身體抱恙,所以只有你一位門徒,可惜你並未得到真傳,甚至不如我素衣弟子,依我看,你不如脫去白衣,換上青衣算了。”

“你!”青結側躺在地,抱著受傷的左臂,想要起身還擊。

“青結,不得無禮。”七星臺上蘭傑師叔及時制止,“技不如人,莫要多言,還不退下。”

師父發話,青結雖然心中不忿,卻也只得緩緩退去。

隨後,除了沒有弟子的蘭楚師叔外,蘭群、蘭雄、蘭碑三位師叔皆有弟子迎戰,但除了三師叔蘭群的小弟子青稞能與他鬥個十幾回合外,其他皆在十招內敗下陣。

青始在臺上頗為得意,沖蘭世師叔位發話:“二師叔,不知您要派哪位弟子與我比試呢?”

蘭世應道:“青始,你天資聰慧,深得本門精髓,乃我青玉派幸事,我手下三個徒兒,皆不是你的對手。”

青始似乎並不領情:“謝師叔誇讚,不過,按規矩,每年此時,大師父們都會安排各自弟子相互比試,其他幾位師叔都派了人,就差您了。”

蘭世正要發話,一旁的蘭傲伸手沖他說:“是啊,二師弟,切磋而已,不要太計較結果。”

青始接過話茬:“聽聞青訣師弟武藝超群,一直沒有機會討教,今日正好是個機會。”

蘭世一副避世遠居的樣子:“依我看,沒有必要,各門和諧要緊。”

“哎~師弟這麽說就不對了,只是切磋拳腳,怎能說破壞各門和諧呢?當年師父在的時候,我七人不也時常比試一二嗎?要不,我讓青始不用佩劍?”蘭傲臉上露有一絲不悅。

蘭世看了看一旁的青訣,青訣也心領神會,正要起身,卻被青別搶了先。見不是青訣,青始十分不悅:“我要的人,不是你!”

青別一臉堆笑,行禮道:“青訣師兄身體有恙,青歌師弟入門較晚,就讓我來與二師兄比試比試吧。”

“青訣,你出來!”青始依舊不悅,沖臺上大喊。

“我二人同時入門,師兄該不會是懼怕我吧?”青別故意激他。

“就你?笑話。”說罷,提劍上前。

“得罪了!”青別見狀,拔劍迎擊。戰況焦灼,一連幾個回合,未分勝負,臺上臺下正看得精彩,卻見青別突然轉攻為守,連連後退,一直到擂臺邊,並在新一輪攻勢下,借機跳到臺下。

正當眾人還未緩過神時,青別微微調整衣衫,沖臺上行禮道:“二師兄果然厲害,在下輸了。”說罷,一個飛身,回到七星臺上,沖蘭世行了一禮,蘭世深知其意,滿意的讓他坐回原處。

青始反而十分惱怒,但在蘭傲的提醒下,也回到七星臺。坐在座位,一直怒目看著他們,青訣青別不曾理會,一直看著擂臺,翊棠和他對視後,害怕的縮了縮身,借兩位師兄躲避視線。

“比武意在切磋,不為勝負!今日比武就此結束,接下來,有請孔班主!”在蘭傲的號令下,比武終於告一段落,孔班主是山下曲藝班的班主,常年在特殊節日,為他們表演節目,今年的演出,也格外精彩。

就這樣,新的一年,在歡聲笑語中開始了。

回房途中,青別一直在向青訣“邀功”:“青訣,我為你解圍,你怎麽也不說聲‘謝謝’啊。”

青訣自顧前行,淡淡回著:“嬌縱橫行,何必理他。”

青別追問:“他那般挑釁,若不應他,還以為我們怕他!”

青訣依舊語氣平緩:“那又如何,一時之爭,目光如豆。”

青別以為他在說自己,有些生氣:“你怎麽能這麽說!我可是在幫你!罷了罷了,你最高尚,是我目光短淺。”

一旁的翊棠見情形不對,急忙解釋:“青別師兄,您誤會了,青訣師兄是在說二師兄呢。”

青別摸了摸他的頭,笑道:“還是我青歌師弟懂事,你說,我剛剛在臺上,威不威風?!”

翊棠沖他豎了豎大拇指:“特別威風!只是,我不明白,師兄最後為何要自己離開擂臺?”

青別用拇指擦了一下鼻頭,仰頭道:“這你就不明白了,他那般逞強,若僵持下去,怕是更加暴怒,二虎相爭,必有一傷。”

翊棠恍然大悟,更是崇拜:“原來是這樣,師兄好厲害!”

走在最前的蘭世微微回頭,開口道:“青歌啊,你要知道,水利萬物而不爭,做人須居善地、心善淵、與善仁、言善信、政善治、事善能、動善時,夫唯不爭,故無尤。

今日青別所做,既不屈於淫威,又不失分寸,甚好。你還要多向二位師兄學習才是。”

聽到誇獎,青別向師父行禮致謝,又悄悄用胳膊肘懟了懟旁邊的青訣,小聲道:“聽到沒,師父誇我呢。”

青訣並未理他,翊棠行禮應答師父:“是,師父,弟子謹遵教誨。只是,剛剛師父所言,弟子不是十分明白。”

此刻,他真的是恨自己當初沒有和私塾先生好好學習,這做人做事的道理,果然都是藏在書卷之中。

蘭世微微搖頭,繼續帶著眾人前行。見師父不理會自己,也不好追問,有些喪氣的垂頭。

一旁的青別見狀,小聲對他說:“師父是讓咱們多行善事,不要與他人爭一時長短,保持心態沈穩大度,與人交往和善,說話守信,切忌爭強好勝,才不會與他人產生爭執,招惹是非。”

翊棠領悟,向師兄道謝後,又沖師父背影行禮:“謝師父,弟子謹記在心。”

“那樣最好!”師父也不回頭,輕輕回應,帶著眾人回到庭院各自回屋休息。

近日師父師兄都在山上,白天監督翊棠練功,不時指點一二,翊棠只得在入夜後,偷偷溜出,去茶園教授曹金,趁著天亮前再跑回院落。

行事十分小心,偶爾撞見值殿道人,也只是隨便編著理由,如“睡不著出來透透風”之類的,見他白衣在身,值殿道人也不過多追問。

只是一連半月有餘,白天翊棠經常哈欠連天,渾渾噩噩,沒有精神,為此免不了被師父訓斥。

但他又不敢說明緣由,畢竟,私受武功,可是門派大忌,若被發現,二人恐難逃責罰。

某日,又因練功“偷懶”被師父責罵,氣的師父丟下一句“朽木難雕,糞墻不圬。”甩袖離去。青別擔憂師父身體,急忙追上安撫情緒,只留下青訣和翊棠兩人。

見他沮喪,青訣耐心開導:“力困筋乏,難以修煉,去休息吧。”

翊棠急忙擡頭解釋:“不,師兄,我沒事,我還能練。”

青訣眼神堅定:“去休息,等我喚你。”

見他目光犀利,翊棠有些心虛:“只是師父他……”

青訣又露出溫柔的眼神:“放心去吧。”

雖然有些疑慮,但卻是疲倦,見師兄如此堅定,只得行禮拜別,先行回屋。本想“應付”一下就出去的,可坐在椅子上,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。

再醒來,已是深夜,翊棠沖出屋,發現師傅、師兄的房間都已熄燈,屋內桌上的飯食也已涼透,詢問院外值殿道人,才知道,已到子時。“都這麽晚了!曹金一定等急了。”想到這兒,翊棠也急忙沖出院舍,向茶園跑去。

正要穿越石橋,卻見一白衣站在石橋正中,翊棠心中一驚,急忙躲在一塊石頭後面,扒頭張望,心想:“這麽晚,誰會在這兒,難道是青始二師兄?真是冤家路窄,被他發現我在這兒,可就完了!”

翊棠心中擔憂,但又怕曹金等著急,不想“失信”,可若想到茶園,這石橋是唯一出路,正一籌莫展之時,石橋上的白衣竟轉過身,嚇得他急忙縮頭,躲在石塊後。

白衣從石橋上緩緩走來,翊棠心中恐懼,正準備逃跑,卻聽他說:“青歌,你要去哪?”

這冰冷的聲音,太熟悉了!翊棠開心的站起身,叫道:“青訣師兄,原來是你,嚇死我了!”虛驚一場,擦了擦冷汗,但轉念一想,也不對,師兄怎麽會在這兒,又解釋道,“我…我白天睡得有點多,晚上睡不著,所以出來走走。”

“是這樣嗎?”青訣又逼近一步。

“是…是這樣……”翊棠心虛的後退一步。

“休要瞞我,我早就察覺你有異樣。”青訣語氣堅定。

“師…師兄,你聽我解釋……”翊棠怕他告訴師傅,神情慌張。

“放心,除我外,無人知曉。”青訣語氣輕松。

“師父他?”翊棠小心試探。

“師父暫且不知,只是你如此做,觸犯門規,你可知曉?”青訣再次發問。

“我自知曉,只是……”翊棠垂頭喪氣,小聲應答。見這不是說話的地方,於是帶著青訣一起去茶園。

起初,見到這位昔日“恩人”,曹金喜出望外,但是隨即又謹慎的保持距離,在翊棠和琴鳶的“撮合”下,四人才在屋內,將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悉數告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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